葛剑雄:复旦大学图书馆馆长、中国历史地理研究所教授。
新快报12月28日报道
在回答听众关于民族主义的提问时,葛剑雄认为,只要世界上还有民族的区别,民族主义是很难避免的。任何政府都会利用民族主义,不过应该有一个度。但中国人没必要和韩国人在历史解释上计较,他们对历史的夸张可以理解,我们不是也很夸张吗?何况,韩国对保存中国传统文化还是有贡献的。在这个问题上要站在国家利益上,而不是逞一时之快。
“国民性”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如何捕捉?葛剑雄认为,对于华夏诸族来说,共同的文化特征集中反映在天下观、伦理观、义利观和信仰观上。
唐太宗发命令要寡妇改嫁,而在宋以后“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却鼓吹得很起劲,葛剑雄认为,这是因为唐朝的人口不多,但宋以后人口已经太多了。
正因为文化、伦理与特定的社会环境以及生产生活联系紧密,葛剑雄指出,改革开放后,以往的观念也发生了改变,在现在的社会结构里,已经不可能“以孝治天下”了。
改革开放带来的观念变革史无前例
“中国”这一称呼非常容易让人联想到古代的“天下”概念。葛剑雄认为,天下观对中国人来说很重要。
葛剑雄认为,这种心态可谓是根深蒂固。即使是在清末,看到了洋人的坚船利炮,一些聪明人也只是“师夷长技以制夷”,在文化上还是一种老大心态。如果有谁说洋人的好东西,得到的回答也是“咱们古已有之”。到后来,张之洞对于中国与世界的差距有更清醒的认识,但仍然主张“中学为体,西学为用”。
葛剑雄认为,中国历史上没有哪一次观念和社会的变革能够与改革开放相比。虽然它也带来一些问题,但无论如何都得承认这是有进步的,倒退是没有出路的。中国的现代化和世界上的差距还很大。而在实现国民的现代化上,广东有更好的条件。
商人当政协委员有渊源
在回答观众提问时,葛剑雄指出,应该有一个明确的权利义务分配的制度体系,在这个制度体系里,个人与个人之间、中央政府与地方政府之间、政府与个人之间的权利义务应得到分别。(本文根据录音整理,未经葛剑雄教授审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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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汀阳的“天下”理论
对于西方来说,国家是最高的政治单位,然后是共同体,然后是个人、个体。而中国的序列跟他们错开一点,我们是天下就相当于世界,天下是最高的,然后是国,然后是家。
就中国古代的天下理论来讲,我们可以观察到一个无外原则,就是王者无外。这个原则等于是说:我们世界土地有多大,那么它的政治制度就必须伸多远,就必须覆盖整个自然的存在,只有这样,才是一个充分的政治制度。
我们可以比较一下西方的政治理论。西方的政治理论发源是以国家为单位的,后来又以宗教为单位。这里头都有一些非常危险的原则,就是一个典型的模式,异教徒的模式——后来当代的卡尔·施密特讲,说什么叫政治?政治就是区分敌我——别人的就是相当于异教徒,或者说,它至少也是个敌人。就是永远要把这个世界分裂地去看,只有在这个背景下,他们才能够思考政治问题。只有世界存在敌对方的时候,他们才有政治的冲动,全部政治冲动都建立在与人作对上。而他们想像的一个好的政治制度,一个政治实体存在,总是不能充满整个世界,总是只是世界的一部分,然后把另一部分作为它的敌对方去想。
——赵汀阳:《以“天下”观世界》
赵汀阳:广东汕头人,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所研究员,兼任清华大学伦理和宗教中心研究员、北京大学应用伦理中心研究员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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