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荡时期深航岿然不动 “嫁”与自立也成迷

航空

2010-01-13 《中国民航报》 记者许晓泓、梁永军、郭瑛

　自2009年11月30日下午，新华网发布消息称，深圳航空有限责任公司（Shenzhen Airlines Ltd.，简称“深航”）高级顾问李泽源涉嫌经济犯罪，被公安机关带走调查起，深航这个中国第五大航空公司的命运就成了社会舆论关注的焦点。
　　5年前那场结果颇出人意料的股权竞拍，是否是李泽源被抓的肇始？深航新近的三次高管变动，内里又释放着怎样的信号？特别是在东上恋即将“洞房花烛”之际，深航会否也成为哪家大航空公司的“新娘”？
　　在媒体持续高涨的猜谜游戏的背后，是以低调、冷静面对各种传闻的深航——依托原有管理层与新上任高管的协力经营，其在大股东出事后保持了生产、运行、服务、管理的正常——这与其6%的国内市场份额、300余条航线资源、背靠深圳这棵大树一道，更加激起人们的好奇心，深航的下一步会如何走？

二股东上位？

　　从深航18年前创立至今，其股东名单几经变更，创始股东至今还在的唯有中国国际航空股份有限公司（Air China Limited，简称“国航”）一家，而这18年间每逢其他股东受让股份时，国航均显示出很强的兴趣。2005年的上轮股权转让，国航更是以势在必得之心参与其中。当机会又一次意外来临，作为深航的第二大股东，国航是否会出手？
　　无论是从战略布局，还是从抢占市场份额的角度考虑，当下的深航似乎都可以说是国航的有益补充。华南市场一直是国航的薄弱地带，尽管2009年国航增持香港香港国泰航空有限公司（Cathay Pacific Airways Limited，简称“国泰航空”）股权至29.99%，同时在澳门航空股份有限公司（Air Macau Co, Ltd.，简称“澳航”）的股权也增至80.8625%，但多位分析机构人士指出，国航在香港的影响力并不够强，倘若其成为深航的大股东，不仅可以实现在内地北京、成都、深圳的“金三角”布局，更有助于巩固其港澳深三角版图、助力香港国际枢纽的打造。
　　而从机队规模、旅客吞吐量这些数据来看，国航想要增加自身在三大航中的分量，深航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东上航合并后，国航的机队规模和旅客吞吐量占比，都将被新东航超越。以2008年数据来算，国航、新东航、中国南方航空股份有限公司（China Southern Airlines Company Limited，简称“南航”）的旅客周转量行业份额分别为23%、24%、29%；而从机队规模看，国航现有256架飞机，排在新东航311架，南航363架之后（后两者为半年报数据）。深航6%的市场份额与84架飞机，无疑也是对国航的一大诱惑。
　　在此背景下，深航高管层新近进行的两次变动，给足了外界遐想的空间。
　　2009年12月1日，深圳市直机关工委（简称“市工委”）任命国航副总裁樊澄为深航党委书记，全面接管党委班子，此前深航这一职位长期空缺。而樊澄的另一职务为深航副董事长，同日，其主持召开临时董事会部署落实“四个确保”工作——即确保深航的航空运输安全，确保运营的健康正常，确保资金安全，确保人员稳定。此后，首次总裁办公会、与工商银行签署飞机融资合作备忘录等深航重大事项上均出现他的身影。
　　2009年12月21日，在深圳市副市长张思平赴深航调研当天，国航财务部总经理李有强调任深航财务总监、总会计师，此前该工作由深航一位副总裁主管。有媒体引述消息人士的话说，近来，深航的财务有些混乱，李有强的首要任务将是厘清深航目前的财务状况。
　　而对于国航人士成为深航两个关键岗位有何寓意。国航董事会秘书黄斌上月接受媒体采访时的表态是：“深航出事，国航作为股东去维护深航的稳定，是在履行出资人的义务，保护国航的投资安全。”深航党委副书记新闻发言人刘航则表示，国航管理人员担任深航的管理工作是出于股东的帮助，是正常的工作需要，与国航是否接管深航没有关系。

潜在的并购者

　　虽然不复是2007年前那个连续赢利15年的深航，但在国内外拥有60多个营业部，已进军货运、工贸、旅游、配餐、酒店、广告、机场、飞行学校、房地产等多个领域的深航，在地处改革开放前沿的珠三角航空市场依然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对于可能参与并购的大型航空运输企业，特别是总部也位于珠三角的南航来说，具有很大的吸引力。
　　2009年12月24日，中国南方航空集团公司（China Southern Air Holding Company，简称“南航集团”）总经理司献民在与深圳市政府签署战略合作框架协议时表示，目前南航在深圳的市场份额约占30%，希望未来5年有一个比较大的提升，最终的目标是上升至50%。而关于南航是否计划参与深航股权收购，司献民称：“这是一个非常敏感的话题，南航对此事一直在高度关注。”
　　“南航两周前即已开始筹备相关并购材料”，“南航已向国资委表下了参股深航的信心”，见诸媒体的上述文字更是让人觉得南航已经下手了，不过深圳市交通局有关官员表示，南航与深圳市的上述签约只是2005年签约到期后的延续。而《中国民航报》记者采访的多位南航人士均表示，对南航是否着手并购深航不知情，亦从未对媒体相关采访作出任何回应。
　　对于自家后院可能进来的强劲对手，南航会作何选择？据测算，国航加上深航在深圳的市场份额可占43%，在广州则为20%，而目前在深、穗市场，南航的市场份额分别为28%和50%。5年前那一次深航股权竞拍，南航与国航一样笃定国航必胜，故斥资10亿元北上，在北京打造一个基地公司，以制衡国航在南方市场的扩张。2006年南航北京分公司成立，其2009年前11个月已经实现进出港旅客999.5万人次，同期首都机场的旅客吞吐量为6000万人次。
　　如同任何一个意欲控股深航的投资方都要过国航这一关一样，国航若要控股深航也需顾及南航和深圳市的感受——前者为同属国资委旗下的兄弟企业，后者既是地方政府，还掌握着深航的一部分股权，甚至在5年前也是深航控股权的争夺者之一。
　　去年年底，深圳市副市长张思平在调研深航时的表态令人深思：“不管怎么调整，深圳市政府一如既往坚决支持深航，深航作为深圳的名片不会改变，深航作为独立公司会一直存在……”
　　这意味着，潜在的投资者可能并不只是浮在水面上的这些，在深圳这个市场化的桥头堡，在大股东出事后依然正常运营的深航，显然已经足够市场化，也必定会在未来飞得越来越高。

事件回放

　　“记者从有关部门获悉，深圳航空有限责任公司高级顾问李泽源，因涉嫌经济犯罪，正在接受公安机关调查。”2009年11月30日，这条仅43字的消息将李泽源与深航一道推到媒体的聚光灯下。
　　说起李泽源，不能不提及汇润在2005年参与深航股权拍卖一事中的资质不符与收购款支付不及时的问题。那一年，名不见经传的深圳汇润联手亿阳集团有限公司，战胜中信集团以及国航与深圳市投资管理公司组成的联合竞标体，拍得广控集团持有的65%的深航股权。此后，李泽源成为深圳航空一位在幕后“翻云覆雨”的神秘人物。
　　自2008年下半年开始，一直“躲”在幕后的李泽源似乎有意加强了在媒体上的露面频率；而2009年，深航在市场运作上也动作频频，这被媒体分析认为是李泽源加强对深航掌控力的做法。
　　一切在2009年11月30日这天戛然而止，尽管这一事件在司法层面尚无最新进展，大股东所持股份将如何处理也依旧是谜，但深航内部已经有了些改变。从深航办公楼通向食堂的走廊里，李泽源的讲话、会议的宣传照片已经从长长的一排消息栏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四个确保”——确保深航的航空运输安全、确保运营健康正常、确保资金安全、确保员工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