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玻璃天花板撞坏“麻雀”兰世立不足为奇

帅哥

《中国青年报》 王安
　　麻雀？那是别人，生活在别处，兰世立认为自己是鹰。但不幸，眼下兰的处境还不如麻雀。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实际上，倒下的鹰不如雀。
　　兰世立曾是东星航空有限公司（East Star Airlines Co., Ltd.， 简称“东星航空”）总裁。8月26日东星航空被武汉市中院裁定破产清算。树倒猢狲散，爹死娘嫁人。嫁人都没人要，11月16日首次东星航空资产拍卖会，参考价2900万元，但无人问津流拍。11月30日再拍，参考价降两成，中国国际航空股份有限公司（Air China Limited，简称“国航”）以2312万元的底价拍下，像捡垃圾。至此，特为东星航空而生的国航湖北分公司，几乎接管了东星航空的全部资产和飞行员。
　　刚出道时兰世立是穷小子，他做过供销社营业员，代理过IBM和康柏电脑，倒卖过轿车。1996年兰世立低价收购武汉一烂尾项目，恰赶上房地产火暴，兰狂赚数亿元，之后又进入高速公路建设和旅游业，以20亿元的身家列《福布斯》2005中国富豪榜第70位。
　　正此时，2004年民航业正式对民企开放，门槛只有8000万元，兰世立当即跳下，他要做鹰。兰有自己的算盘：有旅游业串联，有房地产兜底，再有航空拓展产业链条，那是个大买卖。当然，航空也是兰撬开银行贷款之门的新概念。
　　左右腾挪，兰世立不可思议地以1.8亿元人民币的首付，签下了由空客和通用电气旗下GECAS提供的20架飞机大单，价值120亿元人民币。而此前，兰世立得到了国际银行以“无银行担保＋卖方信贷”模式授予的百亿元贷款。空手套白狼，业界哗然。
　　但很快，兰世立脸就绿了：航空业烧钱凶狠。兰世立把房地产项目作抵押，重复抵押，不断向东星航空输血；兰四处找钱，私募、融资、上市，但国际金融危机彻底坏了他的梦想，银行也开始收缩对兰的贷款。“一棵烂白菜，十个瓶子两个盖”，这叫兰世立如何腾挪？
　　人急躁时，本性便显露出来。兰世立开始流露出抱怨之情，说要将东星航空总部搬离武汉。2008年上半年，兰宣布旗下楼盘售价降低近30%，并在接受央视采访时说要将武汉房价拉下马，这不仅得罪了同行，也惹恼了武汉官员。据报道，兰曾以每人每天100元的报酬操控旗下旅游学校上百学生身穿军训服，围堵武汉交委3天。这事能做吗？
　　债权人追得紧，而兰世立数次谈判重组未果。此时，武汉市交委出马主持东星航空与国航的谈判。兰世立想保留东星航空10%的股份，以维系旅游和快递的产业链条，但国航开口就要100%的股权，且收购价从最初的6亿元降到1.6亿元。据传，国航在收购后将对东星航空大清洗，技术部门只留三分之一人员，500多人的市场部只留3人。
　　不知内幕细节如何，总之，兰世立大怒，今年3月13日，东星航空声明拒绝与国航合作。3月15日，武汉市交委申请东星航空停运。之后，兰世立在珠海机场被警方控制。据称，东星航空累计欠债5亿元，资不抵债。
　　这5亿元是个多大的数目？去年年底，国航燃油套期保值损失为68亿元人民币，东航的这项损失也达到62亿元，业内预计三大航2008年亏损额将超百亿元。客气了，实际上，仅东航一家去年就亏损140亿元。虽然东航背负着700亿元负债，但东航总经理刘绍勇依然登上“2008央视经济年度人物”颁奖台。东航的亏损不能怪刘绍勇，他是不久前从南航调过来的。
　　亏损不怕，政府自会定夺。年初，东航获70亿元政府补贴，南航分得30亿元。国航的版本更多。“我们的股东是国资委，政府不注资卖给外国人怎么办，几万员工谁管？”甚至，海航，国有股只有百分之几，但也得到地方政府5亿元的赞助。海航陈峰何等老到，佛光环绕，岂兰世立可比？
　　兰世立不要惦记央企三大航的幸福生活了，惦记也是瞎惦记。在贸然闯入民航业3年后，兰世立的商路戛然而止，他或许会后悔，当初怎么就认定自己一定是鹰呢？天高任鸟飞，那是理想，但对麻雀来说，天空是有玻璃天花板的，没看清楚就往里飞，撞坏麻雀未足奇。
　　兰世立在哪里？据说仍被监视居住。另有未经证实的消息说，兰拥有新加坡国籍，与明星巩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