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业局干部的农民家属以野菜充饥

帅哥

　2009年3月7日

　　 农业局干部家属以野菜充饥，在如今让人们听起来简直是匪夷所思，然而这的确是我亲眼目睹的事实。要不是亲眼看到，就连我这个在农村做帮扶的人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到甘肃通渭县陇川乡石峰村原本没有在我帮扶“万村行”的计划之中，这次是随《红叶义工网》发起人到石峰村小学捐赠衣物而去。在石峰村小学给排得整整齐齐，确又瑟瑟发抖的孩子们发完捐赠的旧衣服后，我就随着一位曹姓村民到了弯儿社了解村民生产、生活状况。先是到了一户生活比较困难的家庭了解，第二家是一户“城乡结合”家庭，丈夫是一家倒闭了的水泥厂下岗职工，回家务工已许多年。妻子农民，原在北京一家“鸡肉厂”打工，但因长期不能回家而思念家中孩子忽发精神疾病，最终她丈夫不得不去接回了到这个干旱、贫瘠的大山深处的农村老家。一家人也算是“团圆”了，妻子得了精神疾病无法料理家务，种地更是不可能。就这样丈夫一边照顾病中的妻子，一边种地供养的两个孩子上学。可陷入窘困之中的生活让这对夫妻已有些绝望。去年一间主房被洪水冲跨了后墙，但无钱维修至今还用几根木头支撑着。困苦的生活让三十多岁的丈夫已没有了生气，看上去显得木呐与苍老。我询问他这样的日子想过怎么改变吗？他显得是那么无奈与腼腆，挠挠头只见嘴角蠕动着确没说出半句话来。看着他已经被贫穷折磨的就要成为傻子了，打心底我有些难过，我便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走出这家，我们沿着山坡上到一家从房屋表面看上还比较光鲜的一家，走进屋内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大妈正站在屋子一个角落端着一个黢黑的饭碗大口大口喝水，当她看见有人走进后，她先是愣着看了好一会，之后认出了带我们到她家的曹姓村民。她忙掩口说，“好失笑啊（这里的人说不好意思就说“失笑”）”，你看个（我）饿得在喝水。我去坡上去剐柴（割干枯的野草）刚回来，没有烧得柴了，这些天太冻了（这里从3月2号下起雪，断断续续下雪直至5日）。小曹对老人简单说明我的来意后，老人一下子好象找到了救命恩人似的，踉踉跄跄地扑到了我跟前，双手颤抖着抓住我的手，盯着我眼泪就滚落了下来。

　　 老人哭泣着对我说，“个（“我”的发音）饿啊！找到乡上人家骂得不行，个（我）不想找他们可又没办法，同志啊！你能救救我吗？个（我）一人饿死没关系，可还有一个小孙子要活下去啊！儿子不争气，在张掖给人家干活时被掉下来的钢板打坏了肩膀骨头，医院说要锯掉那个胳膊，你说锯掉了就成个半边人了，怎么活呀？没有要锯掉，可现在骨头坏死了，天天疼得要死要活，可药也吃不起。儿子不能干活、种地。我又有风湿腿疼病，不打封闭针就不能动，这儿子、孙子……唉！难活的很啊！同志，人难活的很呀！家里地没有人种，儿子好的时候就不和我们在一起过，他被砸成一个残废人后，儿媳妇也丢下孩子和他跑了，没有办法我把孙子叫过来和我过，可我也没有了劳力，种不了地，要吃没吃的，要烧没烧的（用于烧火做饭、取暖的柴草、作物秸秆，这里农户家燃料只有作物秸秆，没有作物秸秆就很难找到燃料，因为这里常年干旱少雨，荒山上大部分都是光秃秃的，很少长出可供做燃料的柴草，就是有也是非常稀少的）。”

　　 老人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对我说，我问老人那现在吃的粮食从哪里来？老人听我这样问先是有些难为情，小曹对老人讲，“没关系，你现在家里什么情况可以对蔚老师说说，他就是帮助我们农民来的。”老人这才摸了一把眼泪，带着我们走出主屋走进一个低矮的小屋子，她搬出两个编织袋打开给我们看，当时我们谁都不认识袋子里装的是什么，就连村民小曹也不认识，他看着也发愣。老人颤抖着手抓出一把给我们看，老人看我们认不出来，她就对我们说，“这是灰灰菜（别名野灰菜），去年夏天时，我揪下来晒干吃啊！把个（我）饿死，个这么大岁数，日子过成这样也不想活了。可小孙子太可怜了呀……”说着老人又打开一个编织袋给我们看，这袋东西我虽认识但我知道那是饲料用油渣。老人哽咽着说，“我把它和点玉米面吃……”

　　 听到这里看到这里，给我带路的村民小曹先是忍不住难过的把头扭头到一边去了，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后来小曹对我，“我只是听村上人们说老人现在生活很可怜的，可我真没有想到这个婶子家可怜到这个程度，我心酸呐！蔚老师，你可要想办法好好帮帮我们这里的农民啊！日子苦的再没处苦了。你说说现在谁家还用野菜当饭吃啊！连我这个农民都不敢相信，那油渣现在单纯喂猪猪都不吃哟！

　　 老妈妈去世的老伴原是该县农业局退休干部，当我得知此事后我觉得太具有讽刺意味了，曾经的农业局干部家属（农民），如今因年老、疾病所致无力从事农业劳动，而无维持生活的最基本粮食可吃。可当我冷静下来思考此事时，我都无法找到这个答案。这究竟是什么原因是这样的农村老人以野菜、猪饲料糊口？

　　 曾经的农业局干部家属如今在农村却要以野菜、油渣（在当地作猪饲料）糊口，这样的问题该由谁来解决？普通农民的生活该什么样？

　　 后来我又想到我在本月5号提交给该县县委的一份《通渭县农村农民摆脱贫困的发展项目规划》建议书（该规划我建议申报国家级项目），该发展项目（建议书）是我三次到该县帮扶考察做出的规划。我希望该建议能在该县县委、县政府得以认真研究，若能取得其他专家论证确定并得以实现，我想在10年后这里的农民窘困的生活会从此得以彻底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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